石达开是太平天国最优秀的统帅之一,湖口之战是他在太平军西征受挫时与湘军的一次交锋,这次战役充分显示了石达开杰出的军事才能。湖口战役中,太平军水陆配合,战胜了力量强大的湘军水师,成为太平军西征的转折点,对夺取西征的全面胜利具有重要意义。
太平军起义后,只用了短短一年半时间,就下永安,围长沙,克武昌,最后定都天京。形势的迅速发展造成了两个问题,一是天京孤零零地处在敌人的包围之中,根基不固;二是大军集中驻守,粮食供应困难。因此,为了保障粮食供应道路的畅通无阻,也为了防止敌人从长江上游进攻天京,太平军决定发动西征。
1853年5月出征的西征军6月克安庆后,兵分两路,一路横扫淮南,一路围攻南昌。攻南昌之师,三月不克,遂改道西证两湖。其一部先后克九江、田家镇、汉口、汉阳、武昌等;另一部则挥师南下,占岳州、湘阴、靖港等地。当太平军正准备南逼长沙时,在湘潭遇到了劲敌——曾国藩新建的湘军,太平军屡屡受挫,连连失利。10月,太平军失武昌;12月,田家镇江上防线被湘军冲破,两湖地区所夺据点大部分失守。1855年1月,湘军水师从水旱两路进逼九江、湖口。在这种形势下,石达开临危受命,率军赴安庆。
石达开总结太平军失利的教训,主要做了三项工作:
其一,针对前一阶段太平军水师损失大半的情况,石达开一到安庆,立即设立船厂,昼夜赶制舰船。当曾国藩的湘军到达九江时,太平军已经新造好战船几十艘。太平军在1855年1月1日前后攻打鄱阳湖内清军造船基地,得手后,缴获清军舰只百余艘和大小炮700多门。
二是加强了九江至湖口战场的防御,加固了两地和沿江的防御工事。在鄱阳湖口东岸的湖口镇,太平军借助有利地势,在山上厚筑土城,设立了许多炮位,便于居高临下控制江面。在西串的梅家洲,太平军用古代的板筑之法,筑起了与东岸土城高度相同的两座新城。城墙上留有三层炮眼,城边十余丈的地方都插满了木桩和竹签,又在外围挖了几道壕沟,沟里埋下地雷,沟上搭着钉满铁蒺藜的大圆木。在湖口水面上,太平军用小船在江面一字排开,船上托起大圆木和横贯湖口的铁链,作为江上防线。太平军炮船在江面上游弋,巡防锁江铁链。太平军在防线中央筑起一大一小两座浮在水上的木排水城,构成了江面的防御体系。清军进攻时,两岸炮台,江面炮船和木排水城上炮弹齐发,可以从三个方向打击敌人,御敌于水卡之外。
石达开做的第三件事是定下了九江湖口战役的作战方针,重新部署了兵力。在气势上,湘军数月间连战连胜,来势凶猛。在兵力对比上,双方实力相差不多。太平军水师力量相对薄弱,湘军的武器装备较先进,数量也多一些,其水师尤其占明显优势。针对这种特点,石达开决定先避开湘军的锋芒,采取守势,以疲惫敌人,尔后寻机歼敌。石达开把九江交给林启荣部防守,把罗大纲部从九江以上的小池口调到湖口对岸的梅家洲设防,湖口由黄文金防守,石达开亲自坐镇,防御重点放在湖口。
1854年12月15日和20日,湘军两攻九江,因为九江城防坚固,没有攻下。曾国藩于是改变策略,决定先四方后中央,先拿下梅家洲、湖口,再回过头来合围九江。其目的有二:一是堵住鄱阳湖口,不允许湖中太平军新近缴获的船只入江,保持湘军对江面的控制权;二是迂回到太平军侧后,拿下梅家洲,为攻克九江创造条件。
此后,双方在湖口江面展开了激烈争夺。次年1月6日,湘军试图从水陆同时进攻未遂;1月16日后,任凭湘军攻击,太平军白天皆不出口交战,夜里则派兵呐喊,施放火球火箭惊扰敌人。1月23日,湘军进攻中发射的一发炮弹落在太平军木排水城的弹药箱上,木排不久沉没。
木排被毁后,太平军自沉大船于江口,在湖卡一端仅用数道绳缆阻止敌人入湖,以诱敌深入。湘军方面为是否进入鄱阳湖而颇费斟酌。27日,湘军水师在陆军的配合下,斩断拦湖绳缆,窜入湖中,烧毁太平军一些战船后退出,这是一次试探性的行动。29日,湘军再出动大批小船,船上架抬枪,深入湖中40里,焚烧太平军原来缴获的大批战船。太平军见湘军小船纷纷进入湖口,立即把己方的20多只小船开出湖卡外,随后封闭了湖卡,湘军水师被一分为二,留在卡外的都是笨重大战船。
29日、深夜,太平军水师连续出击,焚烧湘军留在湖卡外的船队,清军的大船由于没有小船做屏蔽,被烧毁十多只以及其他各种船三四十只。2月11日,太平军水师又在九江江面夜袭湘军水师,围住了曾国藩的座船,险些将他活捉。至此,湖口战役以太平军胜利告终。此后,湘军水师被分割在鄱阳湖内外长达一年半之久,太平军取得了江面控制权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