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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安顺场走访太平军后人

时间: 2018-01-22   来源:金田起义研究会   作者:宋显仁
  •  做为贵港市金田起义研究会中的一员,在追寻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足迹的调研活动中,本人有幸随活动小组于20171124日拜访了石棉县安顺场太平军后人。

    今年47岁的宋福刚是中国工农红军强渡大渡河纪念馆副馆长,个子不高的他是太平军的后人,他母亲的奶奶就是太平军女兵的女儿。在陪伴我们调研的时候,宋福刚向我们讲述了那个太平军女兵以及他家的一些故事。

    据宋福刚介绍,那个太平军女兵姓周,广西人,在当年清军撤离紫打地(即今之安顺场)两天后,被当地一个姓余的农民无意中发现,当时她躲在营盘山的一个小山洞内,其时已疲惫不堪,衣服上血迹斑斑,手上依然紧握着马刀(现存于中国工农红军强渡大渡河纪念馆)。这个年龄二十出头的周姓女兵还带着一个七岁的男孩,那是她的侄儿。

    那个善良的农民本来就同情那些敢于同清军作战的翼王的队伍,当他了解到女兵的遭遇后,就大胆地收留了女兵,后来把她嫁给了村里一个姓王的人家。结婚后,女兵生了四个女儿,四个女儿长大后其中的三个分别嫁入了毛家、雷家和刘家,另一个招了上门女婿。

    而那个七岁的男孩,做为女兵的侄儿,女兵结婚后,他自然而然就成了村里人的“老表”亲戚,因而被村里人称为“根老表”——毫无疑问,是想把太平军的“根”、或者说某位太平军将士的“根”留下来的意思。可惜的是,从太平军和清军及民团搏杀的死人堆中走出来的“根老表”,已经被吓成了傻子,一直没能康复,所以长大后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,“根”自然就无法留下来。

    周姓太平军女兵的墓地就在营盘山上。上营盘山的路陡峭而曲折,不时让坐在车上的我大气也不敢出,幸好已修建了水泥路,尽管路面很窄小。在半山腰一个“之”字形路边,有翼王的“拴马桩”——一棵茂盛的皂荚树。这棵皂荚树看起来有20多米高,冠幅超过30米,据同行的石棉县文管所周万仁所长介绍,皂荚树传为附近姓帅的人家所栽种,皂荚树胸径达5米多,年龄已有300岁。

     

    古老的皂荚树,毫无疑问见证了当年了紫打地的惊心动魄,它也许还记得那年清军和土司民团对翼王队伍的围堵,记得大渡河的汹涌澎湃?那么,它也会记得那个周姓太平军女兵,记得她的勇敢无畏和血泪故事?

    这个手握马刀的女兵,也许她是石达开刚参加“革命”时,从广西贵县(今贵港市)北山里那邦村带出来的?那么她肯定就参加过名震中外的金田起义,之后又随石达开出生入死?如果是这样的话,她恐怕是刚十岁出头就参加了“革命”,这也没什么奇怪的,石达开十六岁时就受访出山,十九岁时已统帅千军万马,二十岁封王拜相,况且在金田团营时,拜上帝教会员大多是举家前往参加起义的。所以,到紫打地时,这个女兵的年龄尽管只有二十出头,但她已经是身经百战、泰山崩于眼前而脸不变色的“老干部”了。

    又或许,她是“天京事变”之后,石达开辗转回到老家贵县时才加入了队伍,那么,她尽管没有到过天京,但也随翼王征战过湘、鄂、黔、滇、川等省,经历过血与火生死考验的她,已是一名坚强的太平军战士,而她带着“根老表”潜藏起来,也许就是受队伍中的上级或族人所托,要“把根留住”?而实际上,她更愿意和战友们在一起同生死!当她得知队伍在老鸦漩被河水所阻,无奈的石达开赴清营谈判,没多久在成都慷慨就义之后,她终于忍不住躲在山林中失声痛哭……这些当然只能是“也许”,这个女兵在山村隐姓埋名,能活了下来已是幸运,在那特定时期,她对她的经历能不讳莫如深?周围亲近的人虽然知道她是太平军,但决不会了解得很多,那毕竟是会株连到自己而要杀头的事。到现今一百多年过去了,知道的她事迹的人当然少之又少。

    古老的皂荚树毫无疑问也会记得石达开兵败大渡河72年后,另外一支队伍也到达了这儿,这支队伍便是中国工农红军,他们也面临着石达开当年一样的严竣形势。石达开来到紫打地是五月,红军也是五月。石达开刚来时有三万人马,而红军也接近三万;太平军被清军围追截打,红军则是被国民党军围追截打,蒋介石部署在大渡河会战的总兵力达20万人左右,空投的传单上就赫然写着“大渡河是红军的覆灭之地”,可见当年蒋介石已下定决心要把红军剿灭在大渡河边,要把朱毛变成第二个石达开。但是,上天没有遂蒋先生的意愿。

    在这关键的时刻,毛泽东连夜拜访了83岁的老秀才宋大顺,他是宋福刚的曾伯父。据宋福刚介绍,宋大顺年少时曾经亲眼看到石达开的全军覆灭。当毛泽东与老秀才秉烛夜谈时,老秀才叫他一定不要在安顺场停留。老秀才说,石达开到达紫打地时,如果一直向西可以到昌都,向南可以去到云南,而向北可以到达康巴。但这时候,石达开的小妾生个儿子,为此部队停留三天庆贺,没想到这时候大渡河洪水猛涨,上百米宽的河面水流非常湍急,完全阻断了他的渡河之路,而紫打地夹岸高山,两头重兵堵截,这就注定了贻误时机的翼王失败的结局。

    毛泽东反复思考了老秀才的话,于是就有了红军的“飞夺泸定桥”,从而避免了重演石达开的悲剧……

    小车在弯弯的山道上停下来后,当我往下看大渡河边那巴掌宽的安顺场时,不禁感慨起来,想想在重兵的合围下,换谁在安顺场周旋,都会困难重重。安顺场,确实是兵书上所说的“绝地”也,而红军能走出“绝地”,可见红军领导人的确技高一筹。

    太平军女兵的墓地就在海拔上千米的山坡荒草丛中,墓地占地有十多平方,为女兵与她丈夫的合葬墓,正面看像一间浓缩的小别墅,外表为白墙黛瓦,白墙上有仕女图案。墓前还有尖顶状的“塔楼”。“当时能建如此豪华的墓,估计女兵离开队伍时身上带有不少钱。而周围同期的坟墓则没有如此规格的。”周万仁所长说。

    离女兵墓地不远的山坡上,是安顺彝族乡的一个小山村即松岗村。周姓女兵在松岗村建的石头房屋仍在,石头房顶上盖青瓦,原先为两层,后来拆除了一层,剩下的一层现如今仍在使用。石头房的下部留有枪眼,这说明女兵有防备意识,或者她在部队时就使用过枪支?在中国工农红军强渡大渡河纪念馆里,就见展出有太平军使用过的两把火枪原件。石头房周边的屋子有的还是夯土墙,屋前的廊道上挂满了金黄的苞米。我们走近的时候,两只土狗吠了起来,更让人觉得山村的古朴和宁静。

    今年62岁的王顺清是太平军周姓女兵第六代后人,其实他是上门女婿,按照他的说法,如果周姓女兵不是个有点儿钱的人,在当时来说买不了那么多地,也建不起占地几十平方的石头房,后人也无法为其建造大坟墓。但是更多的情况他也不甚了解。而王顺清的孩子都到山外打工去了。

    周姓女兵是个有点儿钱的人,这说法也让我想起大渡河畔流行的翼王宝藏之谜。1936年夏,国民党四川省政府主席刘湘曾组织一个“森林矿产调查队”,配备工兵一千多人,进入了安顺场寻找、发掘翼王宝藏,他们在两处洞穴中找到了金银、水晶及玉器玛瑙等器物共十余件。正当“调查队”准备挖掘第三处洞穴时,蒋介石知道了情况即下令停止挖掘,由国民党行政院及故宫古物保管委员会一起电令四川省政府:“禁止地方机关借任何名义擅自开采森林矿产及毁凿古迹文物。”刘湘只好撤走寻宝队伍。

     

    我也想起了“张献忠江口沉银”的传说,这个传说曾存在着争议,可今年第一阶段的考古发掘,就出水各类文物3万余件,证实了传说的不虚。而翼王会不会有第三处窖藏,又在哪里呢?我想,如果有,也是在安顺场到石棉县老鸦漩十多公里的山地上,即使有也不会太多吧?翼王乃“太平天国中最完美的男人”,在搜集钱财方面估计无法与“暴豪嗜杀”的张献忠同日而语。

    下得山来,再回望营盘山和周边的群山,山顶上一切都在宁静的祥云之中,而山坡下连片种植的黄果柑在夕照下显得更加油光发亮,让人赏心悦目。我们上山时遇到周末放学爬山回家的学生,他们早就回到家里了吧,他们亨唱着歌儿,红朴朴的脸上那纯真和充满着希望的笑容,就像大渡河、营盘山一样让人难忘……

     

    图片说明:

    贵港市金田起义研究会调研队员在翼王“拴马桩”(皂荚树)前合影。左四为中国工农红军强渡大渡河纪念馆副馆长宋福刚(太平军周姓女兵后人),右二为四川石棉县文管所所长周万仁,右三为贵港市金田起义研究会会长傅诚金。

    2.今年62岁的王顺清是太平军周姓女兵的第六代后人(左三)。后面的石屋为太平军周姓女兵所建,下部有枪眼。女兵的坟地离此处不远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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