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仁玕比洪秀全小九岁,两家分别住在相邻的两个村子,全是洪氏家族,其实二人的关系已经不在五服之内。洪秀全自幼就已聪明过人闻名于乡里,对于这个大自己9岁的哥哥,洪仁玕从小就是极度仰慕的。(中国人最后做粉饰工作,无论是据传教士罗孝全、韩山文等人的记载,还是从洪仁玕的记录来看,洪秀全身上都少不了造神运动的痕迹。)
洪仁玕的科考之路和洪秀全一样,屡战屡败,屡败屡战。为了营生计,兄弟二人都是靠私塾为生。1843年,洪秀全第四次名落孙山之后,偶然间翻看五六年前获得的《劝世良言》,大彻大悟,解开数年前异梦之谜(打通任督二脉,灵魂出窍般的酸爽)。洪秀全在茅塞顿开之后,首先感化的就是洪仁玕和冯云山。他们做的有鼻子有眼,在河里替自己施洗,然后打倒“孔家店”——毁掉孔子牌位和肖像画。三人更是经常聚在一起研习中译本《圣经》(其疯狂痴迷程度颇像当下的创业小团队)。中国是个乡土社会,几千几百年的传统习惯,在人们的意识中早就构筑起了观念大防,洪仁玕三人的行为早就被乡里视为异端,糊口的营生场所被自己革了命,学生自然早就吓跑被家长另择校了。洪秀全和冯云山是大小伙子了,家里也无法约束,可是洪仁玕毕竟年龄小些,被家长一通胖揍撵回了家。洪仁玕后来又把孔子牌位重新供奉起来,开馆授徒,做回了私塾先生。此间,两位大哥邀他去广西传教,洪仁玕以家有老母为由未能同往。
后来,洪仁玕在家待得久了,也就回到耕读的老路上去了,甚至可以讲,他在跟随洪秀全瞎折腾和科考代表的正途之间出现了犹豫。1850年,洪秀全的传教事业逐渐壮大,更是得益于偶然的土著和客家人械斗,催生出军事力量。洪秀全的宗教活动向政治运动迈出了关键的一步。这时引起了当地官府的重视,算是正式进了黑名单。这一年,洪秀全在自知即将踏上不归路之后,派人把家里老小接到身边时,曾对洪仁玕发出邀请。可是,洪仁玕苦读经书良久,大考在即,岂能差这临门一脚!更何况,人都是有侥幸心理的,万一得以高中,岂不是命运来了个大转变。这对读书人是多么大的诱惑。于是,洪仁玕独身一人前往广州应试。
但是,洪仁玕在此期间并不是完全老老实实做个顺民的。他在家乡的这几年,至少发展了五六十名皈依者,给他们一一受洗。1848年冬,洪秀全和冯云山二人回家时,也曾劝说洪仁玕入伙,起兵反清,洪仁玕并没有应允。可以看出洪仁玕的心理肯定是矛盾的——他也想走这条造反的捷径,成功后那就是鸡犬升天的待遇;可是他心底里是不认为两位老兄能成功的,等待他们的只有灭九族的灾祸。洪仁玕还没有“唯有牺牲多壮志,敢叫日月换新天”的豪迈。
1851年洪秀全建立太平天国,自封天王。清朝官府一时抓不到他,自然要先把老家给他抓个干净。洪仁玕此时又有了兴致,一路追寻大哥的脚步,却是望尘莫及。为了躲避清兵搜捕,逃难于香港,遇到传教士韩山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