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经轰轰烈烈的太平天国运动,其覆灭离我们也就大约150年,而那些曾经叱咤一时的天国将领们也早已随之灰飞烟灭。要不是1953年南师附中一个学生在山上迷路偶然发现了一块曾水源墓的残碑,南京可能如今连一个太平天国的名人墓地都没有。 曾水源墓离八字山不远,但隐身在一片杂乱的居民区内,并不容易找。沿着中山北路南侧的戴家巷往里走,弯弯绕绕约五六百米,有个约4层楼高的小土丘,上面就是曾水源墓了。过去这里被称为“睦寡妇山”。其实原本这一带还有很多这样的小土丘,大多已被推平建房子了,只有这一座因曾水源墓而被保存下来。 说起曾水源,名气并不大。他是从广西一路杀过来的金田起义元老,一路也经历了不少阵仗,到南京后被任命为天官正丞相。这个官职算是除了王以外最大的官了,人们熟知的燕王秦日纲在未被授王之前就一直是这个官职,可见曾水源也算是太平天国重臣。但这位曾大丞相在带兵打仗上实在没什么建树。1853年率军援芜湖,竟然误了档期,回头路过高淳东坝,本想干一票将功赎过,结果又吃了败仗。今天南京高淳东坝还保留有太平天国军营遗址,不知是否和这个曾水源有关。 曾水源的死跟他的战绩一样没名气。他不是殒命于抗清的战场上,而是莫名其妙地死于内部争斗中——仅仅是因为没有将一个女官说东王坏话的事报告给杨秀清,就被杨秀清杀了,可见当时杨秀清的权势大到何种地步。一年后天京事变,杨秀清满门遭戮,曾水源才被平反,重修墓葬,上书“天朝元勋”。 曾水源墓道台阶上刻着从曾水源出生到死亡的年份,他生于1831年,死于1855年。按每隔一个台阶为一年,这墓道总共只有49级台阶,让人叹息这位“天朝元勋”死时仅仅25岁。 拾级而上,曾水源墓冢前立着一块墓碑,正中题“天朝元勋曾水源之墓”;右刻“广西浔州郡武宣县人”(今天广西壮族自治区的来宾市);左书“太平天国己未九年六月吉日重修”,说明此墓是1859年重修的。落款“男启彬”,这是他儿子的名字。其实这块碑是后来复制的,真品现藏于瞻园内的太平天国历史博物馆。 拥有百万之众的太平军,其将领们的墓地竟然几近绝迹,虽然主要原因是清军最后取得了胜利,但太平天国内部对功臣的轻视也是重要因素之一。回顾那些为太平天国的创立而血洒疆场的将领,如早期的南王冯云山、西王肖朝贵,北伐的林凤祥、李开芳,西征的胡以晃、烈王曾天养,尽管他们并不是牺牲在南京,但南京的太平天国权贵们如果不是只顾享乐和争权,至少也应该给他们立碑作传吧,哪怕只是一个衣冠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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